【忘羡】收养
看完手中文件，蓝湛伸手捏了捏眉心。
他有些疲惫。
看起来再怎么成熟冷淡，他也不过才十五岁，学校课业虽不算重，但处理这些事务是有些繁杂。
但他没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叔父的压力下，大哥蓝涣比自己累多了。
今天他觉得有些累了。
于是他开车离开了蓝家。
蓝湛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没有目的的前行，至于无证驾驶什么，那不是他要考虑的事。
驾着车，漫无目的地行驶着，车子穿过密集的车流，逐渐进入安静的，布满高大树木而相对陈旧的街道。
当蓝湛思考着自己到了何处时，他把车停在了路边。
看了看天色，还早，他决定下车走走。
街道周围的房子都有些年头了，带着旧日的气息。
蓝湛慢慢走着，夏日午后的阳光在隔了枝叶后已只剩下星星点点，并不灼人，蓝湛只穿了白衬衫与黑色西裤，没有觉得很热。
他有些漫不经心，人却被一阵声音吸引，不由得靠近。
隔着掉漆的栅栏，他很轻易看到了声音来源。
一个男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正被一群小男孩堵在角落里，他神色倔强，紧紧抿着唇，却毫不退步，旁边还有几个小女孩围观，神色却是有些恶毒。
蓝湛正疑惑，那些小孩开口了。
“魏无羡你干什么拿我的东西，那颗糖果不是你的！”为首的小男孩嚣张得很。
一颗糖果引发的惨案？
“对啊对啊，魏无羡你干嘛拿人家的东西，偷鸡摸狗的你要不要脸啊！”围观的年龄稍大一些的女孩接腔。
小女孩说话也这么厉害啊。
...
自始至终，男孩都没有说话。
“看他这样就知道他父母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哼！”混乱话语中蓝湛耳尖的听到这句，然后，蓝湛看到，自始至终毫无表情的男孩突然抬起头，满眼愤怒，他握起拳头，扑向了那个出言的小男孩，两人扭打成一团，其他小男孩也加入战局，场面一片混乱。
蓝湛有些心惊，明明都是那么小的孩，却把大人欺负人那套学了，那个叫魏无羡的孩子，开始忍气吞声，后来却是不要命一般和那些男孩打架。
没多久，就有大人过来了，拉开了小孩们，那些小孩添油加醋的把魏无羡拿人家糖果的事情说出来后，大人好像说了什么就把人带走了。
看了看正面，哦，一家福利院，怪不得那么多小孩。
明明只是个散心途中的小插曲，蓝湛在回到蓝家之后却始终忘不掉。
他总会想起那个孩子一脸倔强的样子，也许那颗糖果不是他拿的？
他决定和大哥倾诉。
大哥的建议是再去看看那孩子。
蓝湛就去了，看了兄长友情提供的关于那孩子的资料之后去了。
时隔一周，他依旧站在栅栏外，看着院子里的孩子，但看过资料之后，他的目光却有些复杂了。
那个叫魏无羡的男孩自己一个人安静的搭着积木，周围没有人和他一起玩，那些小孩组成的团体有意识地隔离开了他。
可他并没有失落的样子，像是习惯了，一个人玩着，搭好了自己要的形状后，他甚至有些开心地笑起来，显出这个年龄该有的天真与稚气。
蓝湛皱了皱眉，孤儿院的正门没关，于是他直接走了进去。
福利院的员工正有些昏昏欲睡，听到有人来赶忙醒来。
来人明明只是个少年模样，却穿得无比正式，白衬衫与西裤，但因神色冷淡的缘故，令人完全不敢小瞧了他，钟灵毓秀，眉目如画。
员工有些紧张，她在这工作十多年了，未曾见过这般的人物。
蓝湛走近，然后有礼貌地开口：“你好，我是蓝氏集团的员工，我想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说罢拿出来一张身份证明。
蓝氏？员工回想了一下，院长是说过最近会有大人物到此，好像就是蓝氏，虽然这个来人有些年幼，但通身的气派看起来可不小。
她赶紧陪起笑脸陪着蓝湛了解他想了解的情况，这令蓝湛对大哥的行事非常满意。
“那个，我想问问，你们福利院里有个小孩，叫魏无羡的，我上次见到他被一群孩子打了，是怎么回事？”
“啊？魏无羡啊，那次是他拿了人家小孩的糖果，这小孩是被送来福利院的，是人家路上捡到然后送过来的孩子，也没人找过他，估计亲人都死了吧，他脑子聪明，但性格不行，不喜欢和其他小孩打交道，以前没怎么，现在竟然还学会了拿人家东西，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孩子...”
看着这么刻薄的人，蓝湛突然就知道那些小孩为什么会欺负魏无羡了。
蓝湛离开前，下意识看了一眼那个小小的院子，却已空无一人，他突然就下定了决心。
回到蓝家，已是夜色正浓，蓝湛下了车就去找蓝涣，蓝涣在书房里，处理仿佛永远也处理不完的事务。
“大哥，我想收养一个孩子。”语调风轻云淡，仿佛是在说今晚吃什么。
蓝涣打字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看向蓝湛。
两人眉目相似，蓝涣脸上却带着蓝湛永远不会有的温和。
“是那个你之前说过的孩子？”
“是。”
“怎么突然想收养？”
“只是觉得可怜。”
“这世上可怜的孩子不止他一个。”
“可我遇上的只有这一个。”
“那以后呢，再遇上怎么办，你能每一个都带回家吗？”
“不会有以后，只会有这一个。”语气无比坚定。
看着这样的蓝湛，蓝涣也没办法了。
“好吧，但孩子不能在蓝家，叔父会不喜。”
“好，谢谢大哥。”蓝湛说罢便退出了书房。
要物色房子了，要给那孩子准备一些东西了，蓝湛想着想着，有些雀跃。
蓝涣摇摇头，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把领养事情都安排下去。
因为蓝湛年龄不够，孩子自然挂在了蓝家叔父名下，成为蓝湛名义下的堂弟了。
周末，蓝湛上了车，去福利院接人，当然，此次不是他开车。
那孩子跟在员工身后，头微微低着，一言不发，乌黑的发看起来很柔软。
对员工道了谢，蓝湛牵着孩子的手，上了车，那孩子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安静得不可思议。
为了打破沉默，蓝湛开口道：“我叫蓝湛，以后是你的哥哥，我上头还有个哥哥但他不和我们住在一起，你不要担心，我不是坏人，我会对你好的，真的。”说罢还握了握那孩子的手，以示决心。
这种情况，那孩子会害怕的吧，毕竟是不认识的人把自己领养了。
魏无羡终于抬起了头，看向蓝湛，直直的目光突然令蓝湛有些紧张。
“我记得你，上次我打架的时候你在外面，我看到你了。”他双眼明亮，定定地望着蓝湛。
“...那次，我没有帮你，你会生气吗？”
“不会，那次是我有些冲动，但再来一次我也会打他们的。”
“不管你信不信，那糖果不是我拿的，是那小孩贪吃，自己吃了别人的糖果然后嫁祸的。”他神色淡淡，却已是一副看淡了模样。
“我信。”蓝湛毫不犹豫地开口，这个孩子，目光太干净，他不是那样的人。
“真好。”孩子抽出自己的手，望着虚空微微笑了起来，蓝湛这才发现，这孩子生的很好看，只是在福利院里不常笑所以显得有些阴郁，但笑起来却是非常明亮的，眉眼弯弯，孩子般的笑。
心里有些酸涩，蓝湛有些想安慰这个孩子，于是他伸出手抱住了魏无羡。
小小的身躯在少年的怀抱里有些僵硬，但没有推开，蓝湛不动了，魏无羡也不动，气氛一时温馨起来。
车子停好，蓝湛牵着魏无羡的手下了车。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我们会一起生活。”蓝湛指着面前这栋独栋二楼小别墅说到。
点了点头，魏无羡跟着蓝湛走进去。
先进入眼帘的是一个小花园，然后才是二层楼独栋小别墅。
“因为只有我们两个人住，所以选了这个房子，不是很大。”
“已经很好了。”魏无羡笑着回答。
“日常起居什么会有阿姨帮忙，不用担心。”
“嗯。”
带着魏无羡到他房间面前，蓝湛打开了门。
房间整体是干净温暖的色调，不是很大但很温馨。
蓝湛有些紧张地握住手，但因为是牵着魏无羡所以结果是握紧了他的手。
看了一眼，魏无羡笑了起来。
“谢谢。”语调真诚而郑重。
蓝湛突然就松了口气，他觉得领养一个孩子好像也并没有那么难。
有人照顾日常，上学什么也安排在合适的学校里，因为年龄差，并不能在一个学校上课，平日在家见面的次数比较多，两个人的生活也就这么过下去了。
但蓝湛觉得，有了魏无羡，一切还是不一样了。
家里会有个总喜欢叫自己蓝湛的孩子，开心的时候不开心的时候都会来找他说，蓝湛觉得自己的说话能力有很大提升，吃饭也不是一个人吃，而是两双筷子，而且，以前从没有和别人一起睡过的蓝湛，现在也和魏无羡睡一起了。
事情是这样的，魏无羡刚来不久，半夜，突然自魏无羡房里传来一声尖叫，声音不算大，可因两人房间相邻，蓝湛听见了。
蓝湛还没睡，听到声音赶紧过去。
推开房门，却并没有发现魏无羡的身影，叫他也没人应，蓝湛有些着急，正准备叫人，突然，他听到衣柜里传来微弱的响声。
蓝湛毫不犹豫地走近并推开了衣柜。
衣柜里，小小的魏无羡蜷缩成一团，身体有些发抖，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蓝湛弯下腰，伸出手把人抱在怀里，然后往自己房间走去。
期间，魏无羡没有一丝动静，只是身体还是有些发抖。
把人小心放在床上，确定没有弄醒，盖好被子，蓝湛迅速地洗了个澡，然后钻进被子里，抱住了魏无羡。
虽然已经在补，魏无羡最近长了些肉，面色也红润了些许，可抱在怀里，还是能清晰摸到身上的骨头。
蓝湛有些心疼，他把人仔细调整了姿势，最终抱着他睡着了。
魏无羡觉得自己平生第一次睡了个好觉，温暖的，安全的，而不是如过去一般时刻担忧着被欺负而睡不安稳。
可当他醒来的时候，闹了个大红脸。
因为他发觉自己躺在蓝湛温暖的怀抱里，自己还环住了蓝湛的腰。
蓝湛醒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魏无羡一脸通红正准备跑路的样子，不禁笑出声，他心情很好，甚至吻了吻魏无羡的额头。
这是魏无羡第一次见到蓝湛的笑容，他觉得，真是比画上的还要好看许多。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睡觉不踏实，我应该在你睡着的时候去看看的。”笑罢，蓝湛的声音响起来。
“不关你的事，是我习惯了睡衣柜，床上睡不着。”
“是福利院被人欺负所以才这样吗？”蓝湛抓住关键点。
“嗯。”虽然有些难堪但魏无羡觉得这个人应该可以理解。
“那以后我们一起睡吧，这样你就不会睡不着了，因为昨晚到后来你睡得很平稳。”
“啊？”魏无羡有些羞涩，要一起睡吗？
“就这样决定了。”蓝湛拍板。
于是日后魏无羡的房间基本上都是空的，人搬过来了，衣服什么也搬过来了。
蓝湛偶尔会带着魏无羡见见蓝涣，蓝涣对于这个新弟弟也很温和，毕竟人家乖巧又聪明不是吗？
不过蓝家叔父是没见过，魏无羡虽然有些疑惑，但蓝湛每次都以“叔父忙，没必要打扰他。”为由打发了。
看着魏无羡逐渐长大，性格开朗得有些过分，甚至有些没皮没脸，蓝湛居然也习惯了，接受了。
原以为日子也就这样过下去，直到某天江家人找来。
这一年，蓝湛二十岁，魏无羡十三。
周末回家的蓝湛在车子开到自家附近时看到了门口停了几辆陌生的车子，他有些疑惑，有些谨慎，把车停好后，他打开门，走进了房子里。
客厅坐着几位陌生人，穿着考究，但有一位是蓝湛见过的，福利院里的那个员工。
那几个陌生人正和安静坐着的魏无羡说着什么，魏无羡面无表情，看到蓝湛回来，脸上露出笑容，却包含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怎么回事？
蓝湛走近，魏无羡迎上来。
看到蓝湛回来，那些陌生人站起身来，为首的那个中年男子相貌堂堂，他开口道：“你好，我是云梦江家江枫眠，我想带走这个孩子。”
“为什么？他是我家的。”蓝湛谨慎道。
“事情是这样的，这个孩子，是我好友的孩子，但好友和他妻子都已过世，我苦苦找了好些年，最终找到他所在的福利院，不过当我找到的时候，福利院说那孩子已经被人收养了，所以我来找你，希望接回他，我保证他在江家会有很好的条件，我会把他当我亲儿子一样对待。”
云梦江家？确实挺厉害的，据说人也不错，但那不是重点。
“你怎么知道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我好友的血液有存留，我拿了这孩子和好友的血液进行了DNA鉴定。”
想到魏无羡曾经经历的那些，蓝湛皱着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他有些慌乱，打心里不想魏无羡离开，具体原因他没想通，但就是不想他走。
不过这一切都取决于魏无羡。
于是他转过身，看向自己身侧的魏无羡：“你想和他们一起走吗？”
魏无羡只是摇了摇头，“我不走。”
看着坚定的魏无羡，江枫眠也没办法，他只好留下联系方式，然后离开了。
送走了客人，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气压很低。
看着神色冷峻的蓝湛，魏无羡叹了口气，然后抱住了他的腰。
来人扑进怀里的时候，蓝湛下意识抱住了，两人倒在沙发上，魏无羡不动，蓝湛也不动。
“我不会走的，不是你说的，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会一起生活的吗？”
“嗯。”蓝湛声音有些哑。
“所以不用担心，我不会离开你的，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我哪舍得离开你啊。”语调是平日里惯有的嬉皮笑脸声音却有些哽咽。
蓝湛没有回答，只是抱紧了魏无羡。
“我和你说个秘密，我叫魏婴，无羡是父母给我取的小名，我记得他们对我很好，但我已经没有多少记忆了，遇到你以前，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遇上对我好的人了...”
蓝湛知道魏无羡有些难过，但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他能做的只是抱住他，静静听他说着。
说着说着，魏无羡睡着了，蓝湛轻车熟路地把魏无羡抱上楼。
于是两个人的生活又继续了。
但也有不同，在魏无羡上大学的时候，他和江枫眠的儿子江澄遇上了，两个人居然一拍即合，魏无羡时常去江家，还深深沉醉于江家江厌离的莲藕排骨汤。
蓝湛现在已经在工作了，公司事务很多，因为是在上大学，魏无羡也只是周末才有空回家，两人见面的机会竟逐渐减少。
蓝湛最近有些心烦意乱，但他不清楚原因。
直到有一天，和蓝涣吃饭的时候，蓝涣开口问道：“最近怎么不见魏无羡，他不是和你分不开的吗？”竟是有些调笑意味。
蓝湛这才想到，他们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过面，也没有联系了，这很奇怪，魏无羡难道是在躲着他？
月色朦胧，房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笼罩着。
魏无羡回房开灯的时候吓了一跳，因为蓝湛坐在洒满月色的落地窗前，闭着眼，似是睡着了，这是不正常的，蓝湛从没有这样过。
魏无羡靠近了他，脚步有些踌躇，不知在纠结些什么。
蓝湛突然睁开了双眼，目光正对魏无羡，充满侵略意味。
魏无羡咽了咽口水，有些慌乱地往后退，“那个，蓝湛，你怎么睡着了，不过你醒了就好，那，没我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啊...啊！”
最后一声，是被蓝湛拉住了手倒下，扯进了怀里。
蓝湛的手紧紧揽着魏无羡的腰，炽热无比，魏无羡想挣脱，却毫无办法，只能被人牢牢按在怀中。
魏无羡已经长开了，丰神俊朗，是阳光帅气的校草一枚，手脚亦修长有力，却仍旧比不过把魏无羡抱回房成习惯的蓝湛。
“蓝，蓝湛，你怎么了？”魏无羡挣不开，只能开口。
“为什么躲着我？”
“啊？什么？躲着你？我没有啊？我没躲你，那什么，不是最近江澄老拉着我回江家所以才没回家吗？”
对不起了江澄，死道友不死贫道。
“为什么躲着我？”
“不是说过吗不是躲着你啊，是...”抬起头回答问题，突然对上蓝湛的双眼，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刚刚的话了。
那双眼温柔而充满痛苦，那痛苦不该是蓝湛该有的。
“我，我...”嘟囔半天，却说不出来，自己的没脸没皮此刻不想用在这个人身上，一点也不想。
叹了一口气，蓝湛重新抱紧了魏无羡，淡淡的声音传来：“以后不要躲着我了，我会难受。”
明明是与往日无二的音调，魏无羡却有些心疼。
“那个，蓝湛，我躲着你，对不起啊，但我是，我是有苦衷的，真的。”虽然有些犹豫，却还是决定开口。
“我躲着你，是因为有些事情让我很纠结，我想靠近你却又不敢靠近，只能先躲着了，还以为今晚你不会回来所以才回来的，哪知道被你抓住了。”
...
“那些我纠结的东西，你想听吗？”虽然下定了决心，魏无羡语气却更犹豫了，声音甚至有些颤抖，他双手紧紧抓住蓝湛胸口的衣服，把头埋得很深。
“嗯。”
“蓝湛，最近我和江澄混的多，他带我去撩妹，取笑我还没谈过恋爱，没拉过女生的手，没抱过女生，我认真想过了，我不想拉女生的手，我只想拉你的手，我只想抱你，蓝湛，我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啊？”魏无羡声音更颤抖了。
沉默不过片刻，蓝湛开口了，“没有不对劲。”
“真的吗？可是如果按着江澄说的，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会想牵她的手，抱她，亲她，和她过日子，担心她，牵挂她，思念她，可这些我只想和你做。”
“蓝湛，我是不是喜欢你啊？”
继续沉默了片刻，蓝湛就抱紧了魏无羡，“魏婴，我喜欢你。”
“你想牵我的手，抱我，亲我，和我过日子吗？”
“想。”
“会担心我，牵挂我，思念我吗？”
“会。”
“不过我们好像本来一直就是这样啊？”魏无羡有些疑惑。
蓝湛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魏无羡也笑了，他伸出手，环住蓝湛脖子，吻了上去。
月色迷蒙，月色下一双人相拥吻着，沉醉在无边月色中。
蓝家书房。
“你说你喜欢上一个男人！我不接受！”蓝家叔父非常生气，蓝湛在一旁立着沉默。
“叔父，别生气，他喜欢就让他去吧，这孩子脾气你还不知道吗？”蓝涣助攻中。
“可是，我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就是让他去喜欢一个男人？还是来路不明的男人！”
“咳，叔父，那个男人，不是来路不明，他挂名在您之下，名义上是您的养子。”
“我什么时候收养了？”蓝家叔父大惊失色。
“那个，之前为了更好收养给弄的。”蓝涣绝口不提是自己弄的。
“而且那孩子乖巧聪明，和江家关系很近，未来也对蓝家有好处。”动之以理。
“什么时候的事？”
“蓝湛十五岁的时候收养回来的，为了不打扰您，就两人在外面住了。”
好啊，这还是陈年旧事，自己啥都不知道，蓝家双壁之一就被撬走了。
蓝家叔父已经说不出什么了，是蓝湛先下的手，自己还能怎么办？吃亏的可是人家小孩。
摆摆手，让两人出去。
“以后好好过日子。”蓝家叔父终究没有狠心拒绝。
“谢谢叔父。”蓝湛清冷声音传来。
既然老二不顶用了，老大可得保护好，蓝家叔父咬咬牙。
夜色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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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是两个情商小白谈恋爱，明明我们羡羡不小白，不过因为保护太好了也可以理解吧。
这次写的是魏无羡被蓝湛捡走了而不是江家，之前就想过如果捡走羡羡的是二哥哥就好了，那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叔父这种懵逼的感觉让我非常舒爽，一脸懵逼，蓝二对象竟然是自己养子，想想就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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